“我在我家画室以秋川真理惠为模特画画时您一晃儿来访——是这件事吧?”
“是的。”
我略一沉吟说道:“这件事我想没什么问题。你是和我要好的住在附近的人,星期日早上散步路上一晃儿到我家来,两人随便天南海北聊几句——这是没有任何不自然的人之常情。是吧?”
免色听了,似乎约略放下心来。“承蒙这么安排,实在难能可贵。我决不会因此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秋川真理惠这个星期日早上来访,你给她画肖像画——这就往下具体商定好吗?实质上倒是由松岛先生当中间人,在你和秋川家之间进行调整。”
“好的。请往下商定吧!星期日上午十点请两位来我家,真理惠当绘画模特,十二点准时结束作业。如此持续几个星期。大约五六个星期。大体可是这样的?”
由?还是说金钱因素掺加进来会成为负担呢?”
“二者都各有一点,我觉得。但重要的是,想在心情方面变得更为自然。”
“想变得更为自然?”
“我想从中尽量排除不自然要素。”
“那就是说,”免色说,声音似乎多少有些发硬,“您感觉我这次求您画秋川真理惠肖像画,里面含有某种不自然要素?”
“细节敲定了,另行奉告。”
我们必须商量的事就此完了。免色随后忽然想起似的补充道:“对了,那么说来,维也纳时代的雨田具彦,后来又得知了一点点事实。被认为他参与的纳粹高官暗杀未遂事件,上次说发生在Anschluss之后不久,准确说来发生在一九三八年初秋,也就是Anschluss
好比让笊篱浮上水面,骑士团长说,让百孔千疮的东西浮上水面,任何人都枉费心机。
我说:“我想说的是,关于这一事项,我想在你我之间保持没有利益关系介入的、不妨说是对等关系——对等关系这个说法也许失礼……”
“没有什么失礼的,人与人保持对等关系是理所当然的事。畅所欲言再好不过。”
“就是说,作为我——您也作为概未介入此事之人——想作为纯属自发性行为画秋川真理惠的肖像。否则有可能涌现不出正确构思,或者那点成为有形无形的枷锁也未可知。”
免色想了想说:“原来如此,完全明白了。委托这一框架姑且算不存在好了。酬金的事也请忘掉。匆忙提出金钱来的确是我的有勇无谋。至于画出的画怎么处理,届时请让我一睹为快,重新商量不迟。不管怎样,当然要首先尊重作为创作者的您的意志。不过,关于我提的另一个请求怎么样呢?记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