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随小惠怎样。料想是这样,就准备好了要看的书。”秋川笙子没有介意侄女生硬的语气,和蔼地应道。想必平时习惯了类似的交谈。
秋川真理惠完全无视姑母的话,略略弓腰,从正面定睛注视墙上挂的雨田具彦的《刺杀骑士团长》。她注视这幅横长的日本画的眼神绝对认真。逐一检查细部,似乎要把上面画的所有要素刻入记忆。如此说来(我想),我以外的人目睹这幅画恐怕是第一次。我彻底忘记事先把画移去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了。也罢,就这样好了,我想。
“中意这幅画?”我问少女。
秋川真理惠没有回应。由于意识过度集中于看画了,我的声音好像未能入耳。或者听见了也不搭理?
“对不起,这孩子稍有些特别。”秋川笙子居中调和似的说。“说精神集中力强也好什么也好,反正一旦对什么着迷,别的就一概进不了脑袋。从小就这样。书也好音乐也好画也好电影也好,全都这个样子。”
惠小姐在这画室里当模特。”我对两人说。
“雨田先生想必也在这里工作来着。”秋川笙子一边环顾画室,一边深有感触地说。
“应该是的。”我说。
“怎么说好呢,即使府上,也觉得好像只这里气氛不一样。您不这样以为?”
“这——,是不是呢?日常生活当中,倒是没多少那样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无论秋川笙子还是真理惠,都没问那幅画是不是雨田具彦画的。所以我也没主动介绍。《刺杀骑士团长》这个画名当然也没告诉。就算这两人看了画,我想也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两人大概根本没有觉察这幅画是未包括在雨田具彦收藏中的特殊作品。这和免色、政彦目睹,情况有所不同。
我让秋川真理惠看《刺杀骑士团长》看个够。随即走去厨房,烧开水,泡了红茶。然后把茶杯和茶壶放在托盘里端进客厅。秋川笙子作为礼物带来的曲奇也添了进去。我和秋川笙子坐在客
“真理惠你怎么看?”秋川笙子问真理惠,“不觉得这里像是不可思议的空间?”
秋川真理惠正在忙于这里那里打量画室,没有回答。估计姑母的问话没有进入耳朵。本来作为我也想听她的回答……
“你俩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里,我还是在客厅等着好吧?”秋川笙子问我。
“那得看真理惠了。最要紧的是给她创造多少宽松些的环境。作为我,您一起在这里也好不在这里也好,怎么都无所谓。”
“姑母还是不在这儿好。”真理惠这天第一次开口。语声文静,却是简洁至极且没有让步余地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