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跨进一步,便是幽静的住宅地段。由于人少了,我更注意保持好距离跟上。
总共跟她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在行人稀少的路段走一阵子,拐过几个路口,重新走上热闹的青山大街。但这回她几乎不在人群中走,就像早已打定主意似的,毫不迟疑地径直走进一家咖啡馆。那是一家西式糕点店经营的不大的咖啡馆。出于慎重,我在附近转了十分钟后才进去。
进去马上找到了她。里面热气扑人,但她仍身穿大衣,背对门口坐着。那件看上去相当昂贵的红大衣实在醒目。我坐在尽头处的桌旁,要了杯咖啡,然后拿起手边一份报纸,装作看报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观察她的动静。她桌上放着一只咖啡杯,但依我观察,她一次也没碰那杯子。除一次从手袋里取出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此外再无别的动作,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打量窗外景致。看上去既像纯粹的歇息,又像在考虑什么要紧事。我喝着咖啡,翻来覆去地看报上的同一则报道。
过了好半天,她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霍然离座,朝我这张餐桌走来。由于其动作过于突如其来,我的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但不是来我这里。她从我桌旁走过,直接去了门旁的电话那里,继而投入零币,拨动号码。
电话离我座位不太远,但由于周围人声嘈杂,加之音响在大声放圣诞歌,没办法听清她的说话声。电话打了很久,她桌上放的咖啡一碰没碰地凉在了那里。通过我旁边时,我从正面看了她的面孔,可还是不能断定她就是岛本。妆化得相当浓,而且近半边脸给大太阳镜遮了,眉毛被眉笔描得甚是分明,涂得又红又窄的嘴唇咬得紧紧的。毕竟我最后一次见岛本时双方都才十二岁,已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脸形多少让我隐约记起岛本少女时代的面影,但说是毫不相关的别人似乎也未尝不可。我所看清的只是她是脸形端庄的二三十岁女性,身穿值钱的衣服,而且腿有毛病。
我坐在座位上冒出汗来,汗出得贴身衬衣都湿透了。我脱去风衣,又向女侍要了一杯咖啡。我问自己“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是因为丢了手套来涩谷买新手套的,而发现这女子后,便走火入魔似的一路跟踪而来。按正常想法,理应直接问一句“对不起,您是岛本吗?”这样最为直截了当。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只是默默地尾随其后,现在已经到了无法返回的地步。
打完电话,她直接折回自己的座位,然后背对着我坐下,一动不动地眼望窗外景物。女侍走到她身边,问凉了的咖啡可不可以撤去。声音我没听见,估计是那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