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健壮,富有主见,令人印象深刻。
山上的生活给人一种至高无上之感,一种遗世独立,甚至统治之感。在那广阔的空间里,你可以孤身一人几小时畅行无阻,漂浮在松林、灌木和岩石的海洋。那是无边无际的静谧,使人沉静,在它的广袤面前人类显得微不足道。吉恩在这种高山的催眠中长大。一切人类闹剧都仿佛安静下来。
在山谷里,法耶试图不去听小镇上不断涌现的流言蜚语,它们透过窗户闯入,顺着门底钻了进来。母亲常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讨好者,说她无法阻止自己去猜测别人想要她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无法阻止自己极不情愿地强迫自己做出改变。住在镇中心的体面房子里,周围紧挨着另外四幢房子,彼此之间近在咫尺,谁都可以透过窗户往里看,窃窃私语着对她评头论足。法耶感觉像是被困在牢笼之中。
我经常想象吉恩把法耶带到巴克峰顶的那一刻。平生第一次,她看不见下面城镇里人们的面孔,也听不见他们的聒噪。这些都变得遥远。高山令其渺小,山风让其缄默。
他们不久就订婚了。
母亲曾讲过发生在她婚前的一个小故事。她和她哥哥林恩以前关系很好,于是带他去见这个她希望成为她丈夫的男人。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爸爸的堂兄弟们干完收割的活儿,正和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嬉戏打闹。林恩来了,看见一屋子罗圈腿的恶棍正挥舞着握紧的拳头,互相大吼大叫,他以为自己正在目睹约翰·韦恩[3]电影里的一场斗殴。他真想报警。
“我叫他好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母亲说着笑出了眼泪。她总是用同样的方式讲述这个故事,我们太喜欢听了,每次她稍稍讲跑题了,我们就会替她讲下去。“我让他好好听他们到底在喊什么。每个人听上去都像疯了,但实际上却在开心地交谈。你得听他们在说什么,而不是怎么说的。我告诉他说,韦斯托弗家的人说话就是这样!”
她讲完这个故事,我们常常笑到肋骨生疼,倒在地上打滚。我们想象着一本正经、老学究般的舅舅和爸爸家那帮野蛮的家伙见面的场景。林恩对这个场面极度反感,再也没来过,我这辈子从没在山上见过他。我们觉得这是他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想把母亲拉回那个充斥着华达呢裙和的世界。我们明白,母亲家庭的解体就是我们家的开始。两者无法并存,只有一个家能拥有她。
母亲从未告诉我们,她的家人反对她与父亲订婚,但我们知道。有些痕迹几十年都抹不掉。我父亲很少去城里外婆家,即便去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