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
我最喜欢他的微笑。他的上犬齿没有长出来,小时候父母带他去看了很多整体自然疗法的牙医都没注意到,等到发现为时已晚。二十三岁时,他自己找了一位口腔外科医生,此时牙齿已从侧面钻进了牙龈,一直穿透鼻下组织。外科医生拔除了这些牙,并让肖恩尽量保护好乳牙,等乳牙全部烂掉,医生就会给牙齿打桩。但他的乳牙从未烂掉,而是留存下来,成了错位童年的顽固遗物,提醒那些目睹他毫无意义、无休无止、不负责任的好斗行为的人,这个男人曾经也是个孩子。
那是一个雾蒙蒙的夏夜,再过一个月我就十五岁了。太阳已经落到巴克峰后,但还有几小时天才会完全黑下来。我和肖恩来到畜栏。那年春天驯服巴德后,肖恩便对马很上心。整个夏天他都在购买纯种马和帕索菲诺斯马。他挑的大部分都是未驯化的野马,因为价钱便宜。我们还在训练巴德,已多次骑着他穿过空旷的牧场。但他仍经验不足,容易受惊,捉摸不定。
那天晚上,肖恩第一次骑那匹新买的古铜色母马。肖恩说,她已经为短途骑行做好了准备。于是我们跨上坐骑,他骑母马,我骑巴德。我们往山上走了大约半英里,小心翼翼地蜿蜒穿过麦田,以免马儿受惊。然后我做了一件傻事:我离母马太近了。她不喜欢有匹骟马紧跟其后,毫无预兆地向前一跃而起,前腿支撑身体,后腿高高抬起,蹶子踢在巴德的胸膛上。
巴德发狂了。
我总是在缰绳上打一个结,让它们更结实,但没有牢固的抓手。巴德猛地一颠,然后弓背跃起,一波波甩动着身体。缰绳跃过他头上飞起。我拼命抓着马鞍角,弯曲大腿,紧紧夹住它鼓鼓的肚子。没等我看清方向,巴德便死命朝峡谷直冲而去,时不时跳跃,但一直狂奔。我的脚从马镫上滑了下去,小腿卡在里面。
那么多年夏天和爷爷一起驯马,我只记得一条他给过的忠告:“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能让脚被马镫绊住。”无须解释,我知道,只要脚没被绊住,我很可能就没事,顶多摔在地上。但是如果脚被套住,我会被拖着,直到头碰上岩石撞开花。
肖恩骑着那匹未驯服的母马,帮不了我。一匹马要是歇斯底里,另一匹马也会跟着发疯,尤其是年轻的和精力充沛的马。肖恩所有的马中,只有一匹七岁的、名叫阿波罗的鹿皮花纹马足够年长冷静,能担此重任:当他鼻翼扇动,全速飞奔时,如果骑手一条腿离开马镫,探身去够另一匹受惊的马掉在地上的缰绳,他仍能冷静地配合。但是阿波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