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们,听着其中她的声音——我母亲的声音,让我感到浑身发冷。
邮件中还有更多内容。在最后一段,母亲描述了埃米莉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这次是个女儿,一个月前在家中由母亲接生。据母亲说,埃米莉在去医院前差点失血过多而死。母亲以自己的见证结束了这个故事:那一晚上帝通过她的双手工作。婴儿的出生证明了他的神力。
我想起彼得出生时戏剧性的一幕:只有一磅多点儿的他如何从埃米莉的身体中滑了出来;他如何吓人地面如死灰,以至于大家以为他已经死了;他们如何冒着,bao风雪来到镇上的医院,却仅仅被告知医疗条件不足,也没法派直升机;两辆救护车如何被派往奥格登的麦凯迪医院。让一个有如此病史、生育风险如此之高的女人在家里进行第二次生产,这简直是不顾后果的荒唐行为。
如果第一次跌倒是上帝的意志,那么第二次又是谁的呢?
我还在想侄女的出生,这时艾琳回信了。你对塔拉的看法是对的,她说,她丧失了信仰。艾琳告诉母亲我的自我怀疑——我曾写信给艾琳,问她自己是不是错了,我的记忆是否有误——就是证据,表明我的灵魂处于危险之中,表明我不值得信任:她的生活建立在恐惧之上。我会为她祈祷。消息的最后,艾琳盛赞了母亲的助产技能。她写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关上浏览器,盯着屏幕后面的壁纸。那还是我小时候的印花壁纸。它在我梦中出现多久了?我回来是为了悔过自新,挽救人生。但这里没有什么可拯救的,也没有什么可把握的。只有流动的沙粒,转瞬即逝的忠诚,以及不断变化的历史。
我想起那个梦,那座迷宫。我想起那些高墙,它们是用粮袋和弹药箱砌成的,也是用我父亲的恐惧和偏执、经文和预言筑成的。我曾经想逃离迷宫,逃离其中令人迷惑的弯道和不断变换的路径,去寻找珍贵之物。现在我明白了,珍贵之物就是迷宫本身,就是我在这里的生活留下的一切: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其规则的谜团,因为那些根本不是规则,而是一种意图围困我的牢笼。我可以留下来,寻找曾经的家;我也可以现在就走,在墙壁移动、出口关上前离开。
我走进厨房时,母亲正在把饼干放进烤箱。我环顾房子四周,在脑海中搜寻。我对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需求呢?只剩一件东西了:我的回忆。之前我把它们放在床底下的一个盒子里。我找到了它们,将它们放到车子后座上。
“我要开车去兜风。”我对母亲说。我努力保持平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