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那该……”
“交出来!”欧维喝断了他的话,声音之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向自己的衣柜靠近了一步。
一秒钟之后,欧维以意想不到的力量把汤姆的外套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他哑然地站在那儿,像个受罚的孩子,任凭欧维从外套的内侧口袋中掏出那块表。
然后欧维出手了,一击命中。汤姆像袋湿面粉似的倒作一堆。沉重的躯体倒地的刹那,欧维已转身离去。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刻决定他们将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是你不了解那个故事,就不了解那个人。
褪下父亲那块变了形的腕表放到长凳上。他转身准备进淋浴房的时候,他们出现在门口。
“我们听说火灾的事了。”他说。
欧维看出汤姆在等着他回话。他决定不让这个黑胡子的大块头得逞。
“你爸爸肯定会为你自豪的!他都没有惨到烧掉自己的房子!”汤姆冲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吆喝道。
欧维听见那些小跟班齐声尖笑。他闭上眼睛,额头抵着墙,任热水流遍全身。他站了足足二十分钟。有生以来最久的一次淋浴。
汤姆被送进了医院。反复有人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汤姆只是眨巴着眼念叨着“滑了一跤”。奇怪的是,当时在更衣室里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记得发生过的事。
这是欧维最后一次看见汤姆。并且,他决定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上别人当。
他留下了夜间清洁工的工作,但辞掉了工地上的活儿。他已经没有房子可造了,并且那时候关于造房子,他已经学到了足够多的知识,那些戴安全帽的老家伙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他的了。
他们送他一个工具箱作为临别
当他再次回到更衣室,父亲的表不见了。欧维翻遍长凳上所有衣服,查遍每一寸地板,搜遍每一个衣柜。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刻决定他们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愿意让别人骑在头上。
或许是汤姆对他的栽赃,或许是那场大火,或许是那个假冒的保险推销员,或许是那些白衬衫,或许所有忍耐都有个限度,此时此刻,就像有人从欧维的头上拔掉了引信,眼前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阴影。他踏出更衣室,仍然一丝不挂,水珠从紧绷的肌肉上淌下来,沿着走廊走到工头的更衣室,一脚踹开门,在惊恐的人群中辟出一条路。汤姆站在另一端的一面镜子旁,正在修剪他的大胡子。欧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喝一声,震得墙板直颤。
“把表交出来!”
汤姆惊讶地低头看着他的脸,黑黝黝的身躯像一大片黑影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