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该死的狗杂种!”欧维径直冲着光头文颈男的脸大吼,唾沫飞溅到座椅上。
文颈男还没来得及回答,欧维也不等他作声,一把抓起那个年轻人的衣领,用力一拽,力道之大让那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从车里翻了出来。他是个浑身肌肉的大块头,少说也有一百公斤,但欧维握着他衣领的铁腕纹丝不动。文颈男自己也被这个老男人的握力惊呆了,都没有想起来反抗。他把这个三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举在城市吉普一侧,愤怒在目
“我的那个老天爷……你这就哭上了?”欧维脱口道。
“我他妈才没哭!”她大喘一口气,眼泪全飙在仪表盘上。
欧维往后一靠,低头端详自己的膝盖,拇指按着纸棍的边缘。
“就是,这实在是太难了,你明白吗?”她呜咽着,绝望地把额头靠在方向盘的边缘,那架势恰似指望方向盘是柔软且毛茸茸的。
“我这不是怀孕了吗!”她大吼一声,仰起头看着欧维,就像这都是他的错。
出去。两个男人脖子上布满了文身,就像城市吉普还不够证明他们都长了榆木脑袋。
绿灯亮起,帕尔瓦娜松开离合器,萨博干咳一声,仪表盘上的一切一齐变暗。帕尔瓦娜紧张地旋转点火的钥匙,它却只发出一阵揪心的震颤。发动机大吼一声,干咳,又灭了。光头文颈男们按按喇叭。其中一个做了个手势。
“踩下离合器,多给点油门。”欧维说。
“我踩着呢!”她回答。
“你完全没踩。”
“我就是有点紧张!一个要命的孕妇有那么一点紧张,就没人能该死地理解一下?”
欧维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她用紧握的拳头在方向盘上捶了几下,嘟囔着就是想“喝口该死的汽水”。然后她有气无力地把双臂往方向盘上方一趴,把脸埋在袖子里,又开始哭起来。
他们身后的城市吉普把喇叭摁得就像他们把车停在了一艘芬兰渡轮的引擎盖上。此刻欧维身上起了某种反应,技术上称之为“回火”。他推开车门,下车,大步绕到城市吉普旁边,一把拉开前座车门。
“你从没当过新手还是怎么着?”
司机还没来得及回答。
“我当然踩了!”
“这可是你在嚷嚷。”
“我他妈才没嚷嚷呢!”她嚷嚷道。
城市吉普又按起了喇叭。帕尔瓦娜踩下离合器,萨博倒了几厘米,撞上了城市吉普的车头。文颈男这下按住喇叭没松手,就像按着个防空警报。
帕尔瓦娜绝望地又拧了一把钥匙,当然再次遭遇无情的熄火。这时,她突然双手一甩,把脸埋到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