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嘶觉得应该获得饼干的奖励。爱莎滑下汗水濡湿的床单。透过大门,她看见妈妈站在门厅,脸色灰暗。她愤怒地冲阿尔夫大喊,气得眼泪都出来了。阿尔夫站在那里默默承受。爱莎冲进妈妈的怀里。
“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想保护我。”爱莎啜泣道。
布里特-玛丽的声音打断了她。
“不,这明显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所有一切显然都是我的错,乌尔莉卡。”
爱莎转向布里特-玛丽,
是要吞噬她,冰冷嗜战。但刀没有指向她,她看得出来。
爱莎听见布里特-玛丽的啜泣声。她不知道自己的本能——或是勇气,又或者是单纯的愚蠢——从何而来。外婆以前总说,她和爱莎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点儿心软,这迟早会让她们陷入麻烦。爱莎跑了起来,直直地跑向山姆。她看见他自信地将刀放低了几英寸,另一只手抬起来,像只爪子,想要抓住突然飞奔过来的她。
但她并没有时间跑到那里。她撞上了一个干燥的黑色东西,闻上去一股皮革的气味。阿尔夫皮夹克的嘎吱声传入耳中。
阿尔夫站在山姆面前,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势。爱莎看见他的袖管里滑出一把榔头。阿尔夫平静地左右挥舞着榔头。山姆的刀没有动。他们紧盯着彼此。
爱莎不知道他们对峙了多久,多少个“童话故事永恒”,感觉像是永远,久得她都要死了。恐惧折磨着她的心脏。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阿尔夫最终用低沉的声音说。听上去似乎有点儿遗憾,遗憾他们不能此时此刻就了结一切。
山姆镇静地从阿尔夫看向呜嘶。呜嘶脖子上的毛竖立着,低吼的声音就像是肺里轰鸣的惊雷。山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软弱的微笑,持续了一段让人难以承受的时间。然后他朝笼罩着自己的黑暗中后退了一步。
警车呼啸着开进了这条街,但山姆早已经跑了。爱莎瘫倒在雪地里,好像她衣服中填充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她感觉阿尔夫接住了自己,听见他命令呜嘶在警察看到它前跑上楼。她听见布里特-玛丽的喘气和警察跑过雪地的声音,但意识已经模糊了。她很惭愧,为自己如此害怕而惭愧。她闭上眼睛,逃进了自己的意识中。没有一个密阿玛斯的骑士会被恐惧吓瘫,一位真正的骑士应该挺直脊背,严守岗位,而不是在沉睡中避难。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对一个即将八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太过于真实了。
她在外婆卧室的床上醒来,很温暖。她感觉呜嘶的鼻子抵着她的肩膀,于是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好勇敢。”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