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们是表兄弟,乔治。”
“哈,我骗他的。幸亏不是。我要真有你这么个亲戚,干脆开枪毙了自己算了。”他突然停住话头,走到敞开的门口,探头向外张望。“嘿,你他妈的听什么呢?”
老头慢慢地走进房间,手里拿着扫帚。他脚边跟着一条牧羊犬,牧羊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毛色灰白,泛白的眼睛已经盲了。老狗温顺地挣扎到房间尽头躺下,轻声打了个响鼻,舔着自己灰白的毛。清洁工看着它安顿下来。“我没听。我只是站在阴凉处给狗顺顺毛。我刚扫完洗漱房。”
“你支着那双大耳朵偷听我们说话呢,”乔治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老人不安地看看乔治,又看看莱尼,最后目光又回到乔治身上。“我刚过来,”他说,“你们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说什么。在农场工作就得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问。”
收粮队出工吧,他们在打谷机那儿收麦子。跟着斯林姆那队。”
“斯林姆?”
“对,大个子骡夫。吃饭时就能见着。”老板说完,猛然转身往外走。但他在走出门之前,又回过身来,紧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乔治转向莱尼。“我叫你一个字也不说,好好闭紧那张臭嘴,都交给我来回答。这下好,你差点害得咱们丢了工作。”
莱尼无助地盯着自己的手。“我忘了,乔治。”
“这话说得真他妈对,”乔治说,平静了一点,“你要是还想继续打扫,”清洁工的辩解让他放下心来,“进来待会儿吧,”他说,“这狗可真他妈老。”
“是啊。我养它时它还小。上帝啊,它年轻时可是条超棒的牧羊犬。”清洁工把扫帚靠着墙放下,又用断腕摩挲长满白色胡茬的脸颊,“你觉得老板怎么样?”他问。
“挺不错的。看起来还行。”
“他是个挺好的人,”清洁工表示同意,“你得认真对待他。”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进宿舍。他身材瘦小,肤色黝黑,长着一双棕色的眼睛和一头紧密的鬈发。他左手戴着一只工作手套,脚上穿着和老板一样的高跟靴。
“是啊,你忘了。你就没有一次不忘的,完了都得我费嘴皮子给你擦屁股。”乔治在床边重重地坐下,“这下他盯上咱们了。咱们一定得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从现在开始,你把那张臭嘴给我闭紧。”他懊恼地陷入沉默。
“乔治。”
“你又要干吗?”
“我没有被马踢过头吧,乔治?”
“真踢过倒他妈好了,”乔治恶毒地说,“大家都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