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埃尔莎从房子那里沿着小路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件深红色的套头毛衣。埃米亚斯对她咆哮道:“动作快点儿,快去摆好姿势。我可不想耽误时间。”
他回到他的画架前。我注意到他走起路来有些踉跄,于是想他是不是喝过酒了。男人在眼前这种一团乱麻的局面下喝点儿酒,我想也都是情有可原
没有特别把这件事当真。他说他很确定,昨天下午那个瓶子还是满的。
我说:“那你一点儿都想不出来是谁偷的吗?”
他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问我有什么看法。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仆人拿的?我说我猜也可能是吧,不过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我问他不是一直都把那扇门锁着吗?他说一直都锁,然后又开始长篇大论地说什么发现窗户下面开了个几英寸的小缝,也许有人从那儿钻进去了之类的话。
“意外失窃?”我表示怀疑地问道,“梅瑞迪斯,在我看来,还有更严重的可能性呢。”
他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如果他确定不是他搞错了,那么就有可能是卡罗琳拿去想要毒死埃尔莎——或者反过来,是埃尔莎拿去想要除掉卡罗琳,好为她的爱情铺平道路呢。
梅瑞迪斯打了个激灵。他说这太荒谬,太耸人听闻了,不可能是真的。我说:“毕竟药不见了。你怎么解释?”他当然解释不了。实际上他也像我这么想过,只是不愿面对事实罢了。
他又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真是愚蠢到家了,居然说:“咱们得从长计议。要么你就趁着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当众宣布,说丢了一些毒药;要么你就单独跟卡罗琳谈,给她施加压力。如果你能确信她跟此事无关,那么再对埃尔莎如法炮制。”他说:“像她那样的女孩!她不可能拿的。”我说我可不会把她排除在外。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上面房子那里走。我说完最后那句话之后,有那么一小会儿谁都没再开口。我们又再次路过了巴特利花园,我听到了卡罗琳的声音。
我想也许是那三个人又在吵架了,不过实际上我听见他们在讨论安吉拉的问题。卡罗琳在提出异议。她说:“这样对待这姑娘也太严厉了。”而埃米亚斯则很不耐烦地进行了反驳。正当我们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门开了。看见我们,埃米亚斯有点儿吃惊。卡罗琳正要从里面出来。她说:“你好,梅瑞迪斯。我们刚刚在讨论送安吉拉去上学的问题。我完全不敢肯定这么做对她是否有好处。”埃米亚斯说:“别替那丫头太操心了,她不会有问题的。谢天谢地,她可算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