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中央监察委员会会撤消
克雷莫夫把一团咸乎乎的东西咽下去,说:
“不要紧,接着来吧,既然医生允许,我反正是不签字。”
“你会签字的,会签字的,”侦查员像工厂里的师傅似的亲切而自信地说。“比你更固执的人都签字了。”
持续了三天三夜的第二次审讯结束了,克雷莫夫回到牢房。
值班员把一个用旧白布裹着的小包放在他旁边,说:“囚犯公民,在转交物品收条上签个字吧。”
清楚,究竟谁是对的,是您还是我。”
“德雷林老头儿已经回去了,回劳改营去了。”克雷莫夫知道他的话不会白说。
果然,卡采涅林博根说:
“就是这个讨厌的小老头儿,老是妨碍我的信仰。”
五十八
克雷莫夫看了看物品清单上那熟悉的笔迹:葱、蒜、糖、白面包干。清单下面写着:“你的叶尼娅”。
天哪,天哪,他哭了……
五十九
1943年4月1日,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斯皮里多诺夫收到苏联电力人民委员部部务会决议的墒要,决议要求他交清斯大林格勒发电厂的工作,去乌拉尔接任一个规模不大的泥煤发电站的站长职务。处罚不那么严厉,本来可以把他送交法庭审判的。斯皮里多诺夫没有把人民委员部的这个命令告诉家里,他想等一等州委会的决议。4月4日,州委会鉴于他在电厂处境困难时擅离职守,给予他严重警告处分。这个决定也很温和,本来可以开除他的党籍。然而,斯皮里多诺夫觉得州委会的决定不大公正,因为州委会的同志们明明知道,他直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最后一天都在领导电厂的工作,直到苏军开始反攻那天才去左岸看望在驳船底舱分娩的女儿。在州委会会议上他曾试图反驳,但普里亚欣态度严厉地说:“您对州委的决定不服,可以向中央监察委员会上诉,我想,什基里亚托夫?同志会认为我们的决定不够严厉、过于温和。”
斯皮里多诺夫说:
克雷莫夫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
“不久前刚广播的,我们的部队粉碎了集结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好像活捉了保卢斯,我真的没听清楚。”
克雷莫夫喊叫起来,浑身发抖,两脚蹭着地板,想要混进那群身穿棉军衣、足登毡靴的人们中去……他们亲切的喧闹声盖过了身旁的低声谈话声。格列科夫踏着斯大林格勒街头一堆堆碎砖烂瓦,晃晃悠悠地朝克雷莫夫这边走来。
医生抓住克雷莫夫的一只手,说:
“该休息一会儿了……再打一针樟脑,脉搏每跳四下就停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