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就想想我坐火车从伦敦到巴黎北站的样子吧,还有在加莱轮渡码头上的样子。多尴尬呀!”
“那有什么!我见过战争中的伤员让人用轮椅抬着走。再说,咱们不一样,咱们一直开汽车过去。”
“那我们得带上两个男仆。”
“哦,不用!带上菲尔德就行了,那边总会有个仆人的。”
但克利福德还是摇着头说:“今年不行!今年不行!或许明年我可以试试。”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好吧!”克利福德缓慢又有点阴郁地说,“我想我能坚持三个星期,只要你让我相信你想回来。”
“我应该想回来。”康妮很是质朴地说,心里确信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克利福德感到她的话是真的,而且挺相信她。他相信她这样是为他好,于是感到极大的安慰。
“那就好,”他说,“你说呢?”
恐惧,眼前发黑,但仍然静立着摆弄着花。
“没有的事!”她说,“是开玩笑的还是恶意中伤?”
他迟疑一下说:“希望都不是。我希望是个预言。”
康妮一边继续整理她的花一边说:“今天早上我接到了父亲的信,他说他替我接受了亚历山大·库珀男爵的邀请,七月和八月份去威尼斯的埃斯梅拉达别墅度假。”
“七月和八月?”克利福德问。
康妮郁闷地走了。明年!明年能怎么样?她自己并不真想去威尼斯,不是现在,因为她现在有另一个男人了。但她得去,似乎是服从纪律。她要去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如果她怀上了孩子,克利福德就会认为她是在威尼斯有了个情人。
已经是五月了,六月份他们就该动身了。总是这些安排!一个人的生活总是被安排好了!像轮子带着你转,逼着你转,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
“换换环境你挺开心的吧?”
她抬头看看他,蓝眼睛里露出奇特的神色。
“我想再去看看威尼斯,”她说,“再去环礁湖那边的鹅卵石岛上去沐浴。你知道的,我讨厌威尼斯的海滨浴场!我也不喜欢亚历山大·库珀男爵和他太太。不过,如果希尔达在那里,我们自己会有一条船,嗯,那就太好了。我真希望你也能去。”
她这话说得诚恳,她很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开开心。
“哦,我不会待那么久。你肯定不去吗?”
“我才不去国外旅行。”克利福德脱口说。
康妮把花放到窗台上,问:“我去你介意吗?不过你知道,去那里度夏天,这是答应了人家的事。”
“那你要去多久呢?”
“大概三个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