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楚空遥道,“这宝贝虽好,却不至于绝无仅有。别的不论,只白断雨老头子盖的这别院后头的空地,埋酒的那块儿,满地酒坛子下头就有一颗。当年被他挖出来,说这东西年纪比他还大,命不归他,竟又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我有幸见过一眼,但说光泽,就比你手里这块厉害不少,就怕拿出来,是只能比月亮的。”
“白断雨收养你时业已两百来岁,这东西若还在,也不知成精没有。”
“一块石头,如何成精呢。”
交谈声渐渐杳然,提灯立起来的耳朵尖也慢慢放了下去。
夜半,毯子的鼾声轰隆作响,一个瘦长的身影自树下而起,往西边一处荒草地走去。
谢九楼眨眼道:“我有法子。”
不一会儿,火堆边俩人挪到离提灯不远不近的地方,交谈声断断续续传到提灯耳边。
先是楚空遥不知见了什么玩意儿:“我瞧你这鸽子血,倒很正,怕是几百年也难挖出这么一个宝贝。”
谢九楼道:“你喜欢,便让你多瞧几眼。”
“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就抠搜成这样?我既说了喜欢,这宝贝也不是你哪个命根,怎么就送不得我?”
,只有各国的囚犯被流放到此处,困在谷内茧花林,要么成为妖魔果腹之物,要么受刑去填望苍海,一生皆不可出。
他们落脚外围,毯子先去探了一圈,果真不见楚空遥他师父盖起来的那座别院。
鹤顶红稍显落寞:“怎么才过三百年,那院子也不见了……”
楚空遥闻言便对着他笑:“小鸟也知道那院子?”
鹤顶红看了他一眼,难得地没有找话呛他。
这块地再过一百年
“宝贝不是命根,送我的人是命根儿。”谢九楼笑,“别说这宝石,就是一根头发丝儿,我也舍不得给谁。更何况这东西,我很喜欢。”
他一边说,一边借着火光往后方树下瞟。
提灯仍一本正经弯腰在包袱里掏东找西,耳朵尖儿却已经高高地立起。
想是谢九楼这话很受用,提灯虽不听,他的耳朵却爱听。
谢九楼无声弯了弯眉眼,转回去和楚空遥接着道:“想这宝贝也是世间最好的了。若我再想要更好的,怕是不能了。”
楚空遥想起,以往每年过冬,白鹤南迁时,总有一群会在他院子后的松林落脚休憩。
他忽问:“小鸟,你有没有去过那片松林?”
鹤顶红只起身去拾柴。
一时几人生好了柴,提灯还是远远靠树坐着,一个人在漆黑树影底下,往身边包袱里搜干粮。
楚空遥望着,冲身边谢九楼问:“就这么让他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