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如果你是聪明人,”肖恩说,“还是用这个自我了断吧。这样更好,否则我下手比这个狠多了。”
“那倒没必要。”母亲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肖恩。在他们看来,我肯定像个傻瓜,但我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作何反应。我想着是否该回到卫生间,穿过
制住我,直到我承认自己是个妓女。
肖恩松开我后,我常常把自己锁在这个卫生间里。我会移动嵌板,直到镜子上出现三张我的脸,然后我会盯着每一张脸,思索肖恩说了什么,又逼我说了什么,直到一切都开始变得真实,而不是说了几句可以让疼痛停止的话。现在我仍然静静地站在这里,面对这面镜子。还是同样的脸,呈现在同样的三块嵌板中。
只不过这张脸变了,比以前老了,浮在一件柔软的羊绒衫上方。但克里博士说得没错:让这张脸,让这个女人与众不同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眼睛后面的东西,是她咬在齿间的东西——是希望、信仰或信念——让人生不再一成不变。我无法用言辞描述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我想是诸如信仰的东西。
我恢复了脆弱的平静,从容地离开卫生间,像头上顶着一个瓷盘一样。我迈着均匀的小碎步慢慢穿过走廊。
“我要去睡觉了。”走到“小教堂”时我说,“我们明天再谈。”
爸爸坐在桌旁,左手拿着电话。“我们现在就谈,”他说,“我把你说的话告诉了肖恩。他马上就过来。”
我考虑要不要逃走。我能赶在肖恩到来之前将车开出去吗?车钥匙在哪儿?我需要带上笔记本电脑,我想,上面有我的论文。管不了那么多了,镜中的女孩说。
爸爸让我坐下,我照做了。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长时间,犹豫不决,不知所措,但我仍在考虑是否有时间逃走。这时法式大门开了,肖恩走了进来。突然间,宽敞的房间显得逼仄起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法抬起眼睛。
我听到脚步声。肖恩已经穿过房间,现在正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他等着我抬头看他,但见我没抬头,他便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他轻轻地掰开我的手指,好像展开玫瑰花瓣一般,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还没看到那是什么,我就感觉到了刀刃的寒意;甚至还未瞥见浸染我手掌的红色血迹,我就感觉到了鲜血。
刀子很小很薄,只有五六英寸长。刀片泛着深红色的血光。我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它放到鼻子前,深吸一口气。一股金属的味道。毫无疑问,肯定是血。不是我的——他只是把刀递给了我——但那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