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们的谈话也让人烦。米凯利斯,他们说起他的名字时
是ABC。[4]我嘛,什么都不是,只是爱唠叨。你呢,克利福德?你认为性是发电机,能推动男人获取功名利禄吗?”
一到这种时候克利福德就少言寡语了。他从来也不会滔滔不绝,因为他的理念并不强,而且过于混乱,人又容易激动。听汤米这么问,他的脸就红了,看上去很不自在。
“我嘛!”他用了个法文词说,“我都没战斗力的人了,对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说也罢。”
“没关系!”杜克斯说,“你的上身还没失去战斗力嘛,思维十分健康活跃,所以,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吧。”
“唉!”克利福德支支吾吾道,“即便如此我也没太多的看法……结婚,把该做的做了,这大概就是我的看法吧。当然,在相互关心的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事儿是件大事儿。”
“怎样的大事儿?”汤米问。
“哦……它增进亲昵。”克利福德说,说起这类事时他像女人那样忸怩。
“好吧,查利和我都认为性和语言一样是一种交流。随便哪个女人跟我开始性的对话,时机一成熟,我就自然而然地会跟她到床上去结束这场对话。可惜啊,没有女人对我有所表示,所以我得一人孤零零地上床。但我并不因此就逊色……我希望是这样,管它呢,我干吗要知道这个?我反正不需要忙什么天文计算,也不要写什么传世大作,我只是在军队里躲清净而已……”
随之一阵沉默,四个人自顾默默地吸烟,康妮端坐一旁做着针线……是的,她是坐在那儿!她不得不缄默而坐,不得不像只耗子一样安静,不能打搅这些多智慧的绅士们之间进行的意义重大的探讨。可她又不得不在场,没她,他们就无法和睦相处,他们的想法就无法自由衔接。克利福德说话模棱两可,神情紧张,康妮一不在他就容易害怕,造成谈话不畅。汤米·杜克斯表现最佳,康妮在场让他有点兴奋。而哈蒙德她则不怎么喜欢,这人过于自私。查尔斯·梅呢,她倒是有点喜欢,但就是觉得他的谈话格调不高,语无伦次,尽管说起天文来还行。
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康妮都这样坐在厅里倾听这四个人的高论,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其他人加入进来。他们似乎永远也谈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一点并不令康妮苦恼。她喜欢听他们说些不吐不快的话,特别是汤米在场时。那样的谈话很令人愉快。男人不是在吻你,不是在用身体接触你,而是在向你袒露心声,这真是件乐事。可他们的心声是多么冷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