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在门口阳光下的一把木椅子上落了座。
“我得去趟伍斯威特。”说着他坐在桌旁,但没吃。
“吃啊!”她说。但他没有动盘子里的食物。
“你要吃点什么吗?”他问她道,“你喝杯茶不?水开了。”说着他欠身往起站。
“你让我自己沏茶好吗?”说着她站了起来。
午饭后康妮就上林子里去了。那真是个好天儿,初开的蒲公英形似小太阳,初绽的雏菊白生生的。榛树丛叶子半开半闭,枝子上还挂着残存的染尘柳絮,看上去像钩了蕾丝边。黄色的地黄连已经开得成簇成团,花瓣怒放,看过去片片金盏。初夏时节,遍地黄蕊,黄得绚烂。报春花蓬蓬勃勃,一撮一撮儿的花簇不再羞赧,浅黄的花朵盛开。风信子墨绿似海,花蕾昂着头,如同嫩玉米头。马道上的勿忘我开花了,耧斗菜紫蓝色的花苞舒展了,灌木下散落着蓝色的碎鸟蛋壳。到处缀满花蕾,处处生机勃勃!
那猎场看守不在小屋里。四下里静悄悄的,褐色的小鸡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康妮转身朝村舍走去,她要找到他。
村舍沐在阳光里,就在林子边上。小花园里,大开的门边重瓣野水仙蹿得老高,红色重瓣雏菊在小径旁盛开。随着狗叫,弗洛西出现在门道里。
门大开着,这就是说他在家!阳光洒在红砖地上,她顺着小径走进去,透过窗户看见了他。他穿着衬衫,正坐在桌边吃东西。那狗轻声叫着,缓缓地摇着尾巴。
他站起身朝门口走来,一边嚼着一边用红手帕擦着嘴。
他看上去情绪低落,而她则觉得给他添了麻烦。
“哦,茶壶在这里,”说着他指指那黄褐色的角柜,“还有杯子!茶叶在你头上的壁炉台上。”
她找到了黑茶壶,又从炉架上取下茶叶筒,用热水涮了茶壶,但一时间呆立着,不知道把水倒在哪里。
“泼出去,”他注意到她这样,就说,“水是干净的。”
她走到门边,把壶里的水洒在了小径上。这
“我能进去吗?”她问。
“进来吧!”
阳光照进空荡荡的小屋,屋里仍然弥漫着烤羊排的味道,看得出来是用一种荷兰式烤锅在炉火前烤制的,那口烤锅还架在火炉围栏上,旁边是白壁炉,台面上铺了一张纸,一个煎土豆的黑平底锅放在纸上。炉火正红,但火苗不高,炉门关着,炉子上的水壶“嘎啦嘎啦”响着。
餐桌上他的盘子里盛着土豆和剩下的烤羊排,桌上还摆着面包篓、盐和蓝色的啤酒杯。桌布是白油布做的。他站在阴影中。
“你的午饭太晚了,”她说,“接着吃呀。”